從“問題孩子”到陽光少年

—— 90封電子郵件演繹一對母子心靈變化的軌跡

吳錦良（浙江成長教育心理研究所所長、杭州市青少年心理熱線顧問）

　　一、君君的四大心理問題

　　2005年1月28日，焦慮的君君父母帶君君來到杭州向我求助。他們敘述君君的問題。下面是當天君君父母敘述君君身上主要問題的文字記錄。
　　1、性格內(nèi)向、自閉。不愿主動與別人交往交流，不愿意參與到班級活動，課堂上不發(fā)言；放學回到家不出門，很少與同學一起玩。
　　2、性情暴躁，常常亂發(fā)脾氣。對父母有逆反心理，與媽媽的對立情緒嚴重，發(fā)生口角沖突不斷，常常會撒野，把媽媽當出氣筒，時而會動手打媽媽，甚至在學校當著同學的面也會打媽媽。多次把媽媽惹得淚流滿面。
　　3、動作磨蹭，做事拖拉。起床要媽媽反復催促，還時有遲到現(xiàn)象。有時磨蹭到來不及了，就干脆不肯去上學了。
　　4、對師長的表揚批評無動于衷，軟硬不吃。媽媽是個急性子，看著兒子做什么事都慢吞吞，就氣不打一處來，有時忍不住會有打罵，可打完了兒子還是“老方一帖”、我行我素。有一次，君君做錯了事、傷害了媽媽，媽媽氣壞了，狠狠打他、要他承認錯誤；君君的小腿上出現(xiàn)了好多塊淤青，但他依然不屈不撓、決不認錯，還說“你干脆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怎么做你都不滿意，做你的兒子真倒霉！”
　　君君父母列舉了大量例子來印證上面關(guān)于君君的描述。例如，君君媽媽描述過這樣一個細節(jié)：“君君早晨起床總是那么磨蹭，非我不斷地催促他不行，即便如此，起床穿衣服一般還要花10～20分鐘，每天早晨弄得我非常著急，但他不理不睬，有時還故意跟我作對。有一次，我催他起床，他坐在床上磨蹭，我說‘你穿衣服都穿了10分鐘了，上學可又要遲到了啊！’君君不緊不慢地看了一下鐘說：‘你說什么？10分鐘？那是你說的，好！現(xiàn)在才過了8分鐘，我就再睡２分鐘！’說著，他真的把穿了一半的衣服脫掉，躺下睡了！”
　　君君媽媽給我們提供了君君從幼兒園至今的成績報告單，報告單上的評語真實記錄了老師對君君在校表現(xiàn)的評價：
　　“你為什么在上課的時候總喜歡咬咬衣角、左轉(zhuǎn)轉(zhuǎn)、右扭扭！要知道學每樣本領(lǐng)都需要認認真真。” “又大一歲了，老師希望你克服懶惰思想，積極參加各項活動，使自己變得活潑能干好嗎？” （幼兒園老師的部分評語。）
　　“有時你很固執(zhí)，固執(zhí)地不肯舉手發(fā)言，固執(zhí)地不肯背課文，這可不好??！……” “充滿稚氣的你總是不聲不響，單獨地呆在一處，那可不太好啊！……” “希望你敞開心靈的窗口，敢想敢說……”（小學老師的部分評語。）
　　從上述評語不難看出，君君在學校與在家所表現(xiàn)出來的問題基本相同——主要區(qū)別在于：在家里君君常常會撒野、會與媽媽對著干，表現(xiàn)出一種極端的任性和逆反心理；在學校，他更多地是把自己封閉起來，軟硬不吃，我行我素。

　　二、改變母親計劃

　　與君君父母經(jīng)過近三個小時的交流后，我認為君君的問題在相當程度上是由父母的錯誤理念及不正確的教育方法造成的，因此，要改變孩子首先要改變父母自己；父母（尤其是母親）的教育觀念要轉(zhuǎn)變，教育方法要調(diào)整。孩子有問題，父母應(yīng)該先“服藥”。我開出的“處方”得到了君君父母的認同，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此后，我與君君母子互發(fā)的電子郵件達90件之多，幾乎平均每天有一次郵件往返。網(wǎng)絡(luò)連線壓縮了時間和空間，我成了君君家中的一個特殊成員。
　　2月5日，君君媽媽在電話中述說：“自從從杭州咨詢以來，我努力遵循您的要求?，F(xiàn)在，對兒子磨蹭的行為，我雖然心里著急，但盡量克制自己不嘮叨。我還找機會向兒子道了歉：‘以前是媽媽做得不好，媽媽以后改，和君君一起努力?！?span lang="EN-US">
　　在一個家庭中，父母處于強勢地位，居于主動的一方，所以，重要的是改變父母。我鼓動君君教媽媽電腦打字，以方便郵件往來。
　　2月15日君君媽媽給我發(fā)了第一個電子郵件：“吳老師：自從您那兒回來后，我兒子確實有了不小的變化，比如脾氣比以前好的多了，不再莫名其妙地生氣了。今天我又和他聊天，我問他下學期是否打算競選班長時，他卻老成地說：‘唉，現(xiàn)在的世界沒有公平可言……’當我再追問因果時，他卻拒絕回答。之后我又問他下學期是否會積極舉手回答老師提問時，他說：‘我舉手的時候老師不叫我，我不舉手時又偏被老師叫起來，所以老師越是叫我舉手我就是不舉手……’”
　　2月16日我給君君媽媽回復電子郵件：
　　君君媽媽：你好！你不必為君君是否參與競選班長、語文課是否舉手發(fā)言而擔心，這些都是小事，且總得慢慢來。上次你談到的最突出的問題：與媽媽有對立情緒和社交退縮問題，近來明顯有實質(zhì)性的好轉(zhuǎn)。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還是一如既往與他快樂地交朋友，讓他從內(nèi)心喜歡你。你在君君面前要扮演好三種角色：“伙伴”、“導師”、 “拉拉隊”。你先努力當好“伙伴”（高高興興地共處）和“拉拉隊”（發(fā)現(xiàn)他的優(yōu)點、亮點、進步的地方，不斷地為他鼓掌、喝彩）的角色，其它的角色慢慢學。還有，建議你拜兒子為師，盡快開始學習上網(wǎng)、電腦打字、收發(fā)電子郵件等。這些都是現(xiàn)代社會的必備技能，讓兒子做回老師也是對他的鼓勵，掌握了后與外界、包括與我的聯(lián)系也就很方便了，對嗎？而且，與孩子一起學習能夠創(chuàng)造很好的家庭學習氛圍。
　　君君媽媽在我的引導和期待中走上了一條“改變我自己”的道路，改變母親計劃取得了預(yù)期的效果。
　　2月19日君君媽媽給我郵件中說：“君君的變化確實很大，特別使我感動的是他在慢慢地接受我。今天我由于暈車心里很難受，晚飯也不想吃，君君居然端起飯碗給我喂飯吃。我真的好感動，我兒子確實變了！另外我今天是用加加拼音打字的，我的老師是君君?！?span lang="EN-US">
　　2月20日我給君君媽媽回復郵件：“君君媽媽：你也已經(jīng)開始學會發(fā)現(xiàn)孩子的優(yōu)點了，這是你的重大進步，以后要堅持這樣做。孩子開始關(guān)心你，你要對他表達你的喜悅和感謝，不要放在心里不表達。表達會對孩子產(chǎn)生積極的鼓勵作用。寧可學會用放大鏡找孩子的優(yōu)點，至于缺點，你且淡化它，用沉默等方法來縮小它。有一種智慧叫視而不見，淡化孩子的缺點是一種智慧。最近在杭州團市委青少年熱線活動上，我有一個發(fā)言，我將發(fā)言稿發(fā)給你。題目：‘做成功父母的秘訣：讓孩子深深地愛上你’（內(nèi)容略），供參考。”
　　2月28日我給君君媽媽發(fā)郵件：“君君媽媽：這幾天我為孩子們的父母寫了一首關(guān)于孩子成長的歌詞。歌詞的中心思想是：孩子成長需要四個條件——前有希望，后有依靠，腳下有路，心中有樂。歌詞還不成熟，先發(fā)給你，請你提提意見吧?！保ǜ柙~內(nèi)容略）
　　“改變母親計劃”并沒有程序化的刻板形式，那是在充分交流過程中進行的，交流的內(nèi)容看起來似乎具體瑣碎，卻包含著教育的意義；這一過程中往往需要隨機應(yīng)變。比如，3月2日君君媽媽給我發(fā)郵件：“今天早上君君因褲子拉鏈有點小問題就大發(fā)脾氣，我問他怎么跟媽媽說話的，他又故態(tài)重演，大聲吼到：‘噯，我就這么對你說話怎么啦？’見他又要撒野了，我馬上避開不理他，他刷完牙后惡狠狠地將牙杯扔在梳妝臺上。也許是因為我不理他的緣故，這之后他又恢復了平靜。并且在上學的路上還主動跟數(shù)學老師打了招呼。唔，好懸哪！這放在以前不起硝煙才怪呢?！?span lang="EN-US">
　　我當即回復：“……以后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可以先‘退居二線’，他有氣你就讓他先發(fā)泄掉，等他發(fā)完了脾氣，你再問他：‘脾氣發(fā)完了？很好，比以前的脾氣要小多了。那么，拉鏈的問題你自己能不能解決呢？要不要媽媽幫你的忙？’這樣的方式一定很太平、也很有效?！?span lang="EN-US">
　　從不同角度、通過耐心細致的引導，“改變母親計劃”取得了預(yù)期的效果。這一點從君君媽媽的下面這封郵件中得到了很好說明：“昨晚小胡給我打過電話，我們聊了很久，感觸也很深。我為自己曾經(jīng)是個糊涂媽媽而內(nèi)疚，假如再讓我從新?lián)嵊粋€孩子的話，我想我一定是一個‘情感教育’的典范媽媽。君君這幾天做作業(yè)動作很快，其他方面仍然慢條斯理。我有時也會表現(xiàn)出急躁的情緒，但能很快意識到要控制住，倒是他爸爸有時會按捺不住，會催促他。這時我也會提醒他注意。總之我們都會非常小心地改變過去，請放心。 ”
　　從某種意義上說，改變父母比改變孩子更加困難。雖然許多道理母親已經(jīng)明白了，但一遇到具體問題還是會茫然不知所措，難免會發(fā)火、著急、擔心。每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及時提醒她：“君君有時還有磨蹭的情況發(fā)生，你一定不要急。發(fā)火是無奈、無能的表現(xiàn)，以后盡量克制不要發(fā)火。任何情況之下你都要心平氣和、和風細雨；你還要盡量找機會把問題拿出來交給君君自己，讓他自己來面對、來尋找解決的辦法?！?span lang="EN-US">
　　在我的引導和鼓勵下，君君媽媽也在迅速成長，她變得樂觀、信任、寬容，懂得如何與兒子溝通了。
　　3月21日君君媽媽給我郵件：“今天，君君睡過頭了，他不但沒發(fā)脾氣，還連連檢討：睡過頭了、睡過頭了。我則安慰他：沒關(guān)系，你昨晚身體不舒服，應(yīng)該多睡些。再說，我們大人也會有睡過頭的時候。今天，你能認識到這一點，媽媽應(yīng)該獎勵你?！边@個細節(jié)很能說明君君媽媽的變化。
　　我贊美她說：“我覺得你做得越來越好，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母親了，我很放心，對你有十分的信心。以后在不斷的交流和學習中，你會越來越優(yōu)秀。父母優(yōu)秀，兒子要他不優(yōu)秀也很難呢?！?span lang="EN-US">
　　君君媽媽徹底變了，“改變母親計劃”終于取得了成功。

　　三、君君心靈變化的軌跡

　　對于孩子來說，老師的教誨可以不聽，父母的訓斥可以不從，但朋友之間無拘無束的談天說地往往在不知不覺中能夠直達孩子的心靈。因此，與君君建立朋友式的關(guān)系是我必須要做好的一項基本工作。我努力“投其所好”，說他想聽的，聽他想說的，經(jīng)過幾次的郵件往返，君君突然給我發(fā)了新年賀卡：“祝吳教授新年快樂！”君君開始接納我了，把我當作朋友了，這是第一步，但卻是十分重要的一步——君君的心靈之窗正在向我漸漸打開。
　　在隨后的一系列往返郵件中我們看到，我和君君真的成了好朋友，用君君媽媽的話來說：“我兒子更愿意跟吳老師您交流?！备星殛P(guān)系的建立使君君慢慢期盼得到我的郵件。有一次，我?guī)滋鞗]有給君君發(fā)郵件，君君媽媽說：“你給君君回個信吧，他快要撐不住了?！?再往后，君君開始向我“討郵件”了，他在一封郵件的末尾說：“吳老師，給我發(fā)郵件哦！”
　　收到賀卡后我即給君君發(fā)郵件：
　　君君：你好！兩次賀卡都收到，很美妙啊，我太喜歡了。你賀卡做得那么好，能不能再給一個你從來沒有發(fā)過賀卡的人（同學、伙伴、親戚、老師等）也發(fā)一張賀卡，并寫上一句得體、新穎、令人愉快的話？給別人帶來快樂，你自己也會快樂，對嗎？你的信寫得很好，也很活潑，我很喜歡。我看你在信中很善于與別人溝通、交流，別人怎么說你不善交往呢？我想這一定不是你的能力問題，而是你的習慣問題。所以，我能否再給你布置一點人際交往方面的作業(yè)練一練、也證明一下你自己好嗎？
　　作業(yè)是這樣的：1．幫助爸爸媽媽去商店里至少買一樣東西，對營業(yè)員先說聲“××，你好，我想買一個××?！蹦┝苏f聲“謝謝”。2.找一個由頭給老師或者平時往來不多的同班同學打一個電話聊聊，自己設(shè)計、把握電話聊天的內(nèi)容，時間爭取不少于3分鐘；3.其它做一件以前沒有做過的人與人之間交往事，比如為客人倒杯茶，或者單獨迎送客人等，盡量表現(xiàn)出自己的得體、禮貌。這幾個作業(yè)不知道你覺得難不難，有沒有困難？這是你以前沒有做過的，新年試著做一做以前未曾做過的事，爭取有一個突破好嗎？
　　在信任、贊美、鼓勵和誘導的氛圍中，君君下決心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自己”。接下來的就是君君不斷證明自己的一連串行動。2月15日君君給我回信：“吳教授：您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今天，我學會自己煎雞蛋啦！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做早餐了，我真是太高興了！現(xiàn)在，我不用爸爸媽媽就可以自己起來完成“任務(wù)”了。另外，你給我的第2、3個任務(wù)我也完成了。還有1個我也會盡快完成的?！?span lang="EN-US">
　　我給君君回復：“君君：你真是太棒了。你簡直每天都在進步，每天在成長，在迅速長大，太不簡單了?！?span lang="EN-US">
　　君君收到鼓勵后再接再勵，繼續(xù)向我報告好消息：“吳老師：新年好！今天，我主動給老師打了一個電話問問題。問題是關(guān)于神醫(yī)華佗的故事。媽媽認為這是敘事記敘文，我認為是寫人記敘文。于是，我就打了個電話問老師結(jié)果，我是對的！這可是我第一次問老師哦！”
　　我給君君的回復：“君君：你好！你總是給我?guī)砹钊诵老驳南?。你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作業(yè)：做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人就是在這樣的嘗試中不斷進步的。爸爸媽媽說你以前與人交往有點膽怯，我想這已經(jīng)是‘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有了新的重要突破，相信你以后通過不斷的努力，在與人交流、交往方面會變得越來越大方、得體、有禮貌、受人歡迎的。
　　開學后給你一個任務(wù)：養(yǎng)成按時起床的好習慣好嗎？請你自己確定一個適當?shù)钠鸫矔r間，準備一個鬧鐘，并通知爸爸媽媽：‘從此以后我自己起床，不用你們喊我起床了！即使遲到我也會自己負責?！@也是‘做一件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一個了不起的事件。如果這一點做到了，你就是向爸爸媽媽證明了‘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對嗎？等你的好消息?！?span lang="EN-US">
　　2月26日我從電話中得知君君每天早晨自己用鬧鐘鬧醒起床，回家作業(yè)很抓緊，一般4點半左右就能做完回家作業(yè)，爸爸媽媽十分滿意。當即，我給君君寫了一個郵件：“君君：你好！得知你進步那么快，這是我沒有意料到的。我的經(jīng)驗，糾正一個不好的習慣需要三個月至半年時間，但你起床慢的習慣這么快就自己就解決了，真使我驚訝不已。我覺得，習慣是多年養(yǎng)成的，所以，改過來不容易，以后會有反復——沒有反復的話真成了奇跡了。當然你也可能創(chuàng)造奇跡。得知你作業(yè)那么快就能做完，我真高興。我家有一個大姐姐，現(xiàn)在是復旦大學的高材生，她小學時作業(yè)也很快，但也還沒有你現(xiàn)在這樣快呢。還有，現(xiàn)在的社會對人的溝通和表達能力的要求越來越高，這些能力是需要從小鍛煉的。怎么鍛煉呢？我有一個建議：從下周開始，爭取課堂上積極參與發(fā)言： 1.第一周發(fā)言一次；2.第二周發(fā)言兩次；3.第三周發(fā)言三次；4.第四周發(fā)言四次；5.第五周發(fā)言五次。從第六周開始，爭取每周發(fā)言5次（平均每天發(fā)言一次）。往后鞏固至第十周。我敢斷定，假如你這樣努力了，你的溝通表達能力和在別人面前的膽量一定會越來越好，這將對你今后的學習、工作、成就有長遠的幫助。你能否試一試？推薦一篇有趣的文章（略）?！?span lang="EN-US">
　　君君很快有了積極的響應(yīng)：3月1日給我寫郵件：“今天，我上課舉了至少3次手，我好高興呀！這是又一次歷史性的突破！另外，我還給你寄了我生日的照片。”
　　君君媽媽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好消息：“上周六我們參加了君君爸爸的同學聚會，這次君君表現(xiàn)得非常好，沒說一個不文明的字，而是出口成章、妙語連珠。令叔叔阿姨們刮目相看，甚至有個阿姨認為君君是個外向型性格的孩子呢！”
　　君君每前進一步，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我不希望讓君君覺得別人在不斷地給他提要求，從而產(chǎn)生心理壓力，所以我這樣回復君君：“謝謝你總是給我?guī)砗孟ⅲ銓嵲谔袅?。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保護自我、固守自我、封閉自我；另一種人在不斷地突破自我、戰(zhàn)勝自我、超越自我。你用自己的行動在證明：你是在做后一種人?！?span lang="EN-US">
　　至此,我們毫不懷疑,君君心理上的疙瘩被打開了。君君終于變了——那是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八年來的令父母擔心的各種心理和行為問題已是一掃而光。現(xiàn)在，君君臉上的燦爛笑容使你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長期以來被家長、老師和心理醫(yī)生認定的“問題孩子”；“問題孩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燦爛的陽光少年！
　　那么，開啟心門，需要用什么“鑰匙”呢？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打開心門的鑰匙有好多把：尊重、友情、理解、信任、贊美、鼓勵、“我能行”的體驗、大目標小步子、把握教育機會的藝術(shù)，等等。這些都在我與君君、君君媽媽的交流中得到了形象的體現(xiàn)。

　　四、教育其實并不難

　　在即將結(jié)束本文的時候，我又收到了君君媽媽的最新郵件，我將這封郵件及其我的回復抄錄于此，作為本文的結(jié)束語：
　　吳老師：你好！君君能有今天的變化，與你的付出是分不開的。每天給你寫信，我心里感到很踏實，仿佛已看到了我兒子成長的道路上即將盛開的鮮花。我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很好，在教育兒子的問題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焦慮?！m然我們是君君的父母，可在如何正確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你卻是我們的家長。因此，我愿意將孩子的每一點、每一滴的進步都與你分享。君君確實變了，而且變化速度之快是我們所未曾預(yù)料到的?，F(xiàn)在細細回憶，我倒發(fā)現(xiàn)，其實教育好孩子并非是一件多么艱難的事情，只要我們家長擺正心態(tài)，就能創(chuàng)造一個有利于孩子健康成長的環(huán)境，就能使孩子健康成長。我說得對嗎？好了，我已經(jīng)掘到了“情感教育”的“第一桶金”，我們?nèi)曳浅８兄x你，往后還希望繼續(xù)得到你的指點。
　　我的回復：“君君媽媽：你不用說客氣話，我們是朋友了。況且，我們之間的幫助是互相的：我們是在共同努力，完成一個有說服力的家庭教育個案研究。我一直希望用真實的細節(jié)來說明我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即使是普通孩子，只要教育得法，也可以成為不平凡的人。你們給了我這樣的機會，我們非常默契地共同做了一件也許至今還沒有人做過的事。我們的電子郵件往來原原本本地記錄了君君心理轉(zhuǎn)變的全部細節(jié)。你們能支持我、允許我使用我們電子郵件往來中的原始材料，把這個豐富生動的家庭教育個案材料全面展現(xiàn)給社會，我真的很感謝。我覺得君君心理轉(zhuǎn)變的個案對千千萬萬的家庭來說都會有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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