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和父親一直不對脾氣,我認為父親對我太過嚴厲了。父親在三十多歲時癱瘓在床,然后他就把年少的我當成家中的“男勞力”安排我干活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拉風箱、蒸饅頭、壘雞窩,去農(nóng)村廣闊的天地里勞動,父親為了讓我學農(nóng)還刻意把我送到一位叔叔的陽谷老家干了一個月的農(nóng)活。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中學放暑假,父親要我去建筑工地當小工,一天一塊二毛五分錢,一月30天讓我干了29,夏日炎炎我的皮膚都被曬傷了,中間央求他讓我休息一天他都不干,氣得我背后里叫他“老財迷”。
父親對我的管束也很見效,我非常認命,知道反抗父親的意旨也不管用,所以干活一點兒也不惜力,安心地“干一行愛一行”,在建筑工地學得好本事,砌得墻都有專業(yè)水平了,極大地鍛煉了我的動手能力。這在后面我創(chuàng)業(yè)中,即使當“三八”干部——八小時在單位上班搞科研,八小時搞自己的小工廠,八小時吃飯睡覺,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也不覺得辛苦。有記者采訪我的時候,我就反思自己成長的經(jīng)歷,才恍然大悟:父親是大智慧,他用自己特有的父愛培育了我,用這種磨難為我上了人生第一課,給我的創(chuàng)業(yè)打下了特定的基礎(chǔ)。
但我一直沒敢當面問他,怕父親真是我兒時認為的“老財迷”,我寧可認為父親是“降大任于我,必先苦我心志,勞我筋骨,餓我體膚,空乏我身……”。后來在一次采訪中,我陪同記者老師一起和父親聊天,那記者老師就帶著我的疑問問父親:小時候您那么鍛煉黃鳴,是不是預測他將來有所作為?尤其是那時候那么小讓他去建筑工地做小工? 父親呵呵一樂:當時我的想法是,人家的孩子都出去做臨時工掙錢去了,我家大鳴如果不去掙錢,他呆在家里干什么?我怕人家笑話我慣孩子!我有病,他叔叔也有殘疾,家里還有小孩子,都需要我們寄錢給他們解難。大鳴攤上我們這樣的家庭,他更應(yīng)該比人家多干活。
父親的回答解了我多年的疑惑,讓我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父親讓我去做工,并不是為我將來有多大的出息而打什么基礎(chǔ),父親也沒有預測我未來命運的“大智慧”,他只是要求我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要我做大家都做的事情,要我吃大家都能吃的苦,并且因為攤上家庭的變故,他認為我更應(yīng)該多付出努力來改變現(xiàn)狀。
并且父親從來也沒有對我抱過任何超過實際能力的厚望,在文革時父親只希望我能做個工人,我大學畢業(yè)后他只希望我做一個“合格的工程師”。我想,如果父親真要是說出了“為了苦我心智”而鍛煉我的話,那確實是違背他一貫的嚴謹和誠實而是配合著媒體做秀了。父親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也許正是父親的這種平常心,這種在無奈中求突破的苦難教育,才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正培養(yǎng)了我。也或許正是父親身體上遭受了如此劫難,才賦予他無奈用苦難教育孩子成長的智慧吧。http://www.qqzuowen.cn/html/e7/257$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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