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走后，一直杳無音信，甚至連電話也沒給她打一個。她的好朋友都勸她放棄，覺得男孩子不會再回來。而女孩堅信男孩不會騙她，每過一天，就往儲蓄罐里放一個硬幣。當儲蓄罐里攢滿365枚硬幣的時候，男孩子回來了。男孩子剛要對她說什么，她搶先舉著儲蓄罐給他看，并一個一個認真地數(shù)著硬幣。當數(shù)到365枚硬幣的時候，男孩子流淚了，他說我回來就是準備娶你的。女孩笑得像朵花一樣燦爛。她不知道，男孩子在深圳已經(jīng)是一家很有名氣公司的經(jīng)理了，老板的女兒看上了他。他們在經(jīng)過戀愛后，決定結婚。他回來就是要和女孩子分手的，但是當他看到那積滿情義的365枚硬幣時，改變了主意。最后，男孩子和女孩子結婚了，自己開了家公司，過著甜蜜幸福的生活。

故事講完，我對湯佳妮說：“我們行業(yè)也是如此，付出不求回報；但付出了，就必定會有回報?！?/span>

她的底線徹底崩潰，她的臉上洋溢著激情和感動。

第二天，領導安排我和湯佳妮父女去ITAT逛街，路上她對我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來之前我爸爸就已經(jīng)幫我上線了?！?/span>

我有些吃驚，怎么領導事先不告訴我呢？

她又說，她想核實公司的真實性。

我一怔：“可以，你打算怎么查？”

湯佳妮打114查到了TS總部的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根據(jù)湯佳妮當時的對話及后來的復述，這次通話內容大致復原如下：

“請問天津TS在浙江有分公司和團隊嗎？”

“我們只在杭州有分公司?！?/span>

“那衢州有嗎？”

“衢州沒有?！?/span>

“你確定嗎？我也是天津TS的一名直銷商，現(xiàn)在在衢州團隊，我想查詢我的員工編碼。還有，我們的團隊是合法的嗎？”

“至于是否合法，你可以去當?shù)氐膱?zhí)法部門咨詢。他們說是合法就是合法的。”

“為什么要問當?shù)氐?，你們難道都不知道嗎？”

“你去問過就知道了，再見。”

對方的回答讓我們墜入云里霧里。如果是假的，TS為什么不直接否認？難道這里面真如他們所說，是國家暗中支持的行業(yè)？

我說出我的疑惑，湯佳妮的眼睛忽閃著，似有所悟。沒想到這個電話居然讓她堅定了想法，做了一個與她的初衷完全相反的決定，即晚上就正式上線。

那天，我和湯佳妮聊得非常開心。她的父親則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后。湯佳妮談到她的理想和愿望，想到不久就有可能實現(xiàn)，興奮不已。

后來在那場B級別分享會的熏陶下，三天內來的十多個新朋友全部上線，其中有位是來自湖北襄樊的記者，是被他的妹妹騙過來的。記者朋友喜歡刨根問底，沒想到這卻是融入行業(yè)最快的方式，四天不到他全弄明白了，立馬回去辦理停薪留職手續(xù)，準備加入。

且說湯佳妮上線那天還出了個小插曲。按照習慣，上線儀式上，每一個即將上線的老板都得唱一首有代表意義的歌，從E級別唱到B級別、A級別，一直到出局那一天。湯佳妮選了一首《白狐》，大家正和她一起唱得激情澎湃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跑到門口輕聲問：“哪一位？”

“警察?！?/span>

大家立刻安靜下來。李萍趕緊把桌上的鈔票揣進包里，示意大家鎮(zhèn)定，不用慌。我打開門，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看見大家都站著不動，說：“我們是來查暫住證的，把你們的身份證和暫住證拿出來登記一下?！?/span>

大家見虛驚一場，便很自覺地給予配合?？吹綔涯轃o動于衷，警察問她：“你的呢？”

我趕緊掩飾說：“哦，她是我女朋友，剛過來的，還沒辦呢。”

正在登記警察頭也不抬地說：“那現(xiàn)在辦吧，交五塊錢工本費。”這時，另外一個警察拿出相機準備幫湯佳妮照相。

湯佳妮的父親見此，趕緊上前給警察遞煙。其余則紛紛涌過去為他們點火。警察感覺有點兒意外，連聲說：“坐坐坐，謝謝，謝謝……”

其中一個問：“你們做直銷的天天上課有錢賺嗎？”

“當然了，出門都是為了賺錢，大家上有老，下有小……”我話未說完，李萍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閉上了嘴。

李萍謙恭地笑著說：“賺錢只是一方面，我們還要學習呢。”

警察登記完后就離開了，我們繼續(xù)完成湯佳妮的上線儀式。整個儀式足足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那晚八點多，我們才開始吃飯。吃的白水煮面條，面條都已經(jīng)干了。李萍臨出門的時候，神秘地說，我要出去吃火鍋了。然后把我拉一旁叮囑我，要我在吃面條的時候給湯佳妮提激情。

我有些茫然，吃面條怎么提激情??？

“你連這都不會，精英？你對她說，早點做上去，就不用吃面條了?！崩钇继崾疚摇?/span>

我端著面條坐到湯佳妮對面，笑呵呵地看著她：“湯佳妮，恭喜你現(xiàn)在是老板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天津TS的一名光榮的直銷商了?！惫ЬS完畢，我壞笑著，話鋒一轉，“怎么樣，吃得慣面條嗎？”

湯佳妮大口吃著，頭也不抬：“還行?！?/span>

她的父親在一邊說：“她剛來時，邊吃面條還邊哭鼻子?！?/span>

湯佳妮不高興了，叫了一聲爸，示意他住嘴。

我制止道：“湯老板，你要叫你爸湯老板，不要把神秘感叫穿了?！?

湯佳妮望了父親一眼，重新叫了一聲：“湯老板。”

湯佳妮父親見此，也回應道：“湯老板辛苦了，注意身體。”

我說面條很難吃的，我不愛吃面條，特別是沒多少油水的面條。一旁的一個老板跟著附和：“我們也不喜歡吃，但是我們需要?！蔽夜室獾闪怂谎郏詾檎f錯了什么話，趕緊閉嘴。然后我把目光又轉向湯佳妮：“湯老板，你以后一定是行業(yè)的精英，早點做上去吧，不要吃這種鬼東西?！贝蠹衣牶簖R聲喝彩，我清楚這是大家在配合我說話的效果。

晚上湯佳妮的父親調換寢室，父女二人互相鞠躬握手，互道注意身體。這是行業(yè)的規(guī)矩，當下線與行業(yè)結緣后，為避免產生自私，上下線必須分開，這也是保證人人都有交叉感染的機會。

湯佳妮的父親走后，她情緒相當?shù)吐?，身邊的人見此，都主動前去安慰?/span>

那天晚上，我跟往常一樣，很晚才睡。夜晚的寢室非常安靜，我躺在地鋪上靜靜地過濾、沉淀著最近這些天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情。湯佳妮和記者的上線給了我很大的鼓舞，但我卻再也無法狂熱。因為在行業(yè)這么久了，我已經(jīng)摸清了幾個領導下線的具體情況。而那天幾個老Ｂ臺上臺下的巨大反差也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打擊。我又有些動搖了。

就在我在寫這本書的時候，宋建明從衢州回到武漢來看我。這時他已經(jīng)是C級別領導了，他的堂弟、表弟等已經(jīng)有九個被他騙上了線。宋建明升到C花了半年多時間，工資總計拿了兩千多。他告訴我，他這次回來是弄運作資金的，估計需要五千，主要是保證業(yè)務員的生活費和租教室、寢室。我對他說我早知道了。他很吃驚，但沒有問為什么。因為我在衢州時，已經(jīng)看出有個C級別領導（即白楊），兩個多月下面沒有發(fā)展一個人，他自然也沒有拿到一分錢的工資，而寢室老板的生活費、房租等開支卻都是由他來承擔。就此我還跟羅鷗談過，羅鷗肯定了這種情況，但是他又告訴我：“只要你出局，你一樣可以拿到那370萬一條的出局費。我們行業(yè)，只要你付出就有收獲，人在做，天在看。什么叫人幫人，什么是正道？總有天你會明白的?！?/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