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6日
假期將盡,找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書架。本想有個把小時就能結(jié)束戰(zhàn)斗,沒想到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算基本完工。
賣掉原來的房子,徹底搬到離單位近的地方居住,已經(jīng)近一年的時間了,而這里讓我極為滿意的有兩點。其一,小區(qū)外面緊鄰公園,每天夏日,清晨里依窗而望,那份清新如臨仙境;其二,有了一個屬于我自己的空間—書房。這樣一來,電腦、音響、一個特制的長條桌,一個小沙發(fā)和排滿整整兩面墻的書架,就成了我每天下班后的重要活動場所。
我讀書與許多朋友不同,常常是同時開始幾本的閱讀,即便是書房里,小沙發(fā)上,書桌上,窗臺上,打印機上,或書架的某個格子里,經(jīng)常會有夾著書簽的讀物,所以我讀書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有了這個惡習,書房里自然便顯得凌亂,因此,每隔月余,定會抽出時間來,整理一下,把讀完的,新買的,急著用的,破損的,同類的等等這些,或移或放,或擦或補,折騰一番。
今天,天氣晴好,索性把窗子打開一條小縫,讓初春的風兒吹進書房少許,便著手開工
而當我感到站得腰腳酸疼時,才發(fā)現(xiàn)進度卻可憐得驚人。至此明白了,這已不再是簡單的搬移挪動,身體經(jīng)常會被不經(jīng)意間的翻看牢牢地定在某處。于是,時間從靜止的手臂間悄然滑過,不知不覺從艷陽高照到夕陽低垂了。
在這樣無意識地閱讀中,我發(fā)現(xiàn)了許多久違的面孔。
有一本《杜甫詩選》,出版時間是1980年8月,訂價1.00元,當時的印數(shù)是10萬冊,書是用一張老掛歷紙包著皮的,書的切口處以及內(nèi)頁里的紙張邊緣處已是深淺不一的黃褐色了。輕輕地翻開,一股獨特的時間的味道滲入鼻孔,恍然記起,就是在這本書里,我學會了背誦《望岳》和《春望》、《春夜喜雨》的前四句,還知道了杜甫最有名的詩作是“三吏”“三別”,盡管當時根本不知道這兩個詞是什么意思。書里還夾著一張長方形的小紙條,上面寫著“+48.38”,這是父親的字跡,歷經(jīng)多少年我都會認得的字跡,而這數(shù)字的含義卻不會有人能加以說明,紙條好像隨著時間的久遠,變得很薄很薄了,我輕輕地把它放在原來人位置,把書輕輕地合上。
有四本是魯迅的文集-----《華蓋集續(xù)編》《吶喊》《且介亭雜文》《熱風》。分別是0.40元、0.40元、0.36元、0.26元,出版時間是1973年5月,那時我應該已經(jīng)來到人間六個月了。幾本書的書脊處已然出現(xiàn)了破損,找來膠水和薄紙片,輕輕地補上。幾本書在手上,有的還似乎被水打濕過,邊角硬硬的,紙色黑黑的留著印痕。在這里我知道了有個愛吃茴香豆的孔乙己,還讀到過童年讀著如“天書”一樣的關(guān)于人血饅頭的故事。
望著整整幾個大書架的書,似乎每本書的后面都綴著一個時間點,都連著一段或清晰或模糊的記憶。未曾統(tǒng)計過究竟有多少冊書,也未曾統(tǒng)計過哪些是父輩傳下來,哪些是自己親手買來的。但是隨著書的累積,日子也在身邊流淌著,年齡與閱歷,讓我對他們的理解與情感越來越深,以至于有許多破舊的,甚至是如今看起來不再符合閱讀階段和水平的書刊,依然不忍割舍,相反越是那些帶著時間印記的,反更覺彌足珍貴。
記得朱永新曾寫過一本書《改變,從閱讀開始》,此書中曾提到“一個人的精神發(fā)育史就是他的閱讀史”,也在一些地方讀到過這個句子的另一種組合方式,即“一個人的閱讀史就是他的精神發(fā)育史”。實際無論怎樣的組合都道出了一個真理,閱讀在一個人生命歷程中的重要作用。
我喜歡讀書,沒有目的,單純的,生活里失去讀書,我想失去的應該是我生活的三分之一,恐怕還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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