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烏魯木齊市米東區(qū)的11歲兒童小龍(化名),喜歡流浪的日子。2008年一年,他至少11次離家出走,到處過著流浪的生活。2009年1月7日,他再次離家出走,至今未歸。面對屢次出走的孩子,小龍的父母束手無策。
1月7日,租住在米東區(qū)的馬存才,拿著一個月前發(fā)剩的尋人啟事準備再次尋找兒子小龍。這是小龍一年內(nèi),第十一次離家出走了。而此次距離上次出走后被好心司機送回來的時間只差一個星期。
待家一周又跑了
“找到小龍了!”這是去年最后一天的凌晨2時許,出走27天的小龍被烏魯木齊的哥秦強發(fā)現(xiàn)并輾轉(zhuǎn)送回家后,馬存才和馬玉華夫婦給親朋好友一一打電話“報喜”。
在馬存才和馬玉華的記憶里,這是小龍一年內(nèi)至少第11次離家出走了,只是“這一次時間最長”。
小龍回家的第二天,也就是2009年元旦這天,馬存才夫婦帶著小龍買了一套新衣服,從里到外都換成了新的。小龍也再次作出保證:“再也不跑了?!?/span>
可一個星期后,1月7日早上,小龍再次離家出走?!按饝?yīng)的好好的,說出去玩一會就回來,又騙我們了?!瘪R存才說。
1月7日晚上,記者見到馬存才和馬玉華夫婦時,他們已經(jīng)騎著自行車在米東區(qū)市區(qū)內(nèi)找了一大圈,也沒見孩子的蹤影。
喜歡流浪的孩子
去年底的那次出走,小龍是12月4日偷了來她家玩的姥姥的100元后離家的。雖然家人對他的出走都“習(xí)慣”了,但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家人還是陷入了不分白天黑夜的痛苦尋找中。
2008年12月31日凌晨,車號為新AT2112的出租車司機秦強在烏魯木齊火車站拉了兩名乘客后,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胖胖的小男孩站在車前揮手打車。秦強征得乘客的同意候?qū)⑦@個孩子一起帶上了。兩名乘客下車后,孩子說要去碾子溝客運站,并稱自己是孤兒,要去伊犁。秦強不放心,便說要將他送到烏魯木齊SOS兒童村。
“一聽要去兒童村,他趕緊拉車門要下車?!鼻貜娬f,他感覺孩子在撒謊,趕緊鎖了車門,把他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但孩子仍然不說實話。他又把孩子送到了救助管理站。經(jīng)過秦強和救助站工作人員的詳細詢問和引導(dǎo),才得知其身份。
小龍說,在這27天的時間里,他白天到處亂轉(zhuǎn),晚上就在自助銀行的自動取款機房里睡覺,餓了就稱自己是孤兒向路人或向去銀行取錢的人要幾塊錢吃飯。
“實在太冷時,我就偷偷藏到網(wǎng)吧的角落里睡覺,沒人發(fā)現(xiàn)?!毙↓堈f,他認為這樣的日子很瀟灑,沒什么害怕的。
馬存才是烏蘇市某農(nóng)場的村民,2006年10月把家里的土地承包出去后,一家人來到烏市米東區(qū),兩口子靠打工維持家用。
在馬存才的記憶里,小龍開始逃家時還很小,“從兩歲開始,他就能一個人從自家走到距離300米遠的爺爺家。后來上幼兒園,就經(jīng)常不回家了。有一次半夜,我在草堆里發(fā)現(xiàn)了他?!?/span>
小龍上小學(xué)二年級后,就不愿意去上學(xué)了,天天到處跑著玩,有時甚至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馬存才和妻子經(jīng)常半夜搭著出租車到處找他。
來到烏市后,小龍出走的頻率更高了。去年至少出走11次。以前,小龍出走后的活動范圍都在學(xué)校或家附近。到米東區(qū)以后,就擴大到米東市區(qū)內(nèi)各條街道、各大超市、游戲廳,甚至是烏魯木齊主城區(qū)。而且小龍每次出走的地方都不相同。馬玉華說:“他好像在故意增加家人找他的難度?!?/span>
不知出走原因
小龍1.4米高的個頭,體重已接近60公斤了。從照片上看,小龍長得很壯實,虎頭虎腦的模樣。
這些年來,馬存才和馬玉華用盡了他們能想到教育方法:打罵、鼓勵、藏鞋子、苦口婆心相勸,甚至讓派出所民警逼兒子上學(xué),但小龍卻一如繼往。
“有時是我們自己找回來的,有時是救助管理站的工作人員送回來的。有一次,我找了三天后,晚上在一家臺球廳的臺球案子下面發(fā)現(xiàn)了他,正在睡覺?!?/span>
小龍的離家出走似乎沒有明確的目的,因為他并沒有迷戀網(wǎng)絡(luò)或者電游等,誰都找不出他出走的原因。小龍的姨姨和鄰居說:“這娃娃就是不愛呆在家里,總想出去游蕩?!?/span>
每次把小龍找回家來,家人都急切地想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可是小龍總是閉口不談:“別問了,我以后不走就行了?!?/span>
1月10日,記者再次約見小龍時,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回來。馬存才和妻子又和往常一樣,走遍了各條街道、網(wǎng)吧、錄像廳、廣場等地去尋找?!鞍ィ∥覀円稽c辦法都沒有……”馬存才說?!拔铱催@娃娃是沒治了!”馬玉華說,“他逃家就是為了玩?!?/span>
到處闖禍又騙錢
在馬存才夫婦的眼中:小龍是個貪玩、喜歡撒謊、膽子很大、充滿好奇心的孩子。
馬存才說,兒子是看見什么都想拿起來玩。“他特別奇怪,每次我買回來什么新的東西,叮囑他不要亂動,他非得給你拆開看個清清楚楚。不叮囑他的,他反而不動?!?/span>
逃家的次數(shù)多了,有很多人告訴馬存才夫婦,小龍經(jīng)常在外偷東西、搞破壞。
馬存才說,有一次,他們夫婦倆都出去上班了。小龍就跟房東奶奶說“我家里沒吃的,很餓,你給我點錢,我去買包方便面吃吧?!狈繓|奶奶就給了他幾塊錢,可轉(zhuǎn)眼功夫,小龍就買了袋零食吃。“其實家里有好多吃的,面包、麻花,蘋果啥的,可他就喜歡騙人要錢買零食?!瘪R存才說。
這樣的經(jīng)歷還有很多,為此,馬存才也不斷地在兒子惹禍后一次次地給別人賠償。
2008年8月的一天,小龍在米東區(qū)市區(qū)內(nèi)閑轉(zhuǎn)悠時,看見一個賣干果的老板正發(fā)愁為顧客找不開100元零錢。小龍就自告奮勇說:“叔叔,我?guī)湍愕礁浇鼡Q零錢去?!崩习蹇粗@么憨厚胖墩的小男孩就答應(yīng)了。結(jié)果一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見孩子回來。當(dāng)天下午,當(dāng)干果店附近的商販發(fā)現(xiàn)小龍時,他已經(jīng)把100元花了個精光。經(jīng)過協(xié)商,馬存才給賣干果的老板賠了80元錢。
2008年9月,小龍出去幾天后,將別人的三輪摩托車發(fā)動著撞到了防護攔上,又賠償了幾百元錢……
“這樣給人家賠償?shù)睦犹嗔?,每次回來他都給我們保證再不出走、再不犯錯了,可沒過多久,他又離家出走、照犯錯誤?!瘪R存才說。
馬存才家搬到米東區(qū)后,曾試圖讓小龍繼續(xù)上學(xué)。2006年10月,他們把8歲多的小龍送到了幼兒園讓他重新接受教育,可小龍不喜歡寫作業(yè)、欺負同班同學(xué)、逃課……他的行為讓老師也忍無可忍,讓馬存才把小龍領(lǐng)回了家。
馬存才說,最讓他心情愉悅的是,每天晚上下班后,一進門就能看見小龍的鞋?!靶?,說明他沒亂跑,心里的石頭一下就落地了?!?/span>
應(yīng)盡快心理會診
“小龍雖然不愛學(xué)習(xí),可他特別聰明,記性也好?!边@是小龍家的親朋好友對小龍的一致看法。
馬存才也說,他記得,從小龍3歲開始,帶他出去,只要他走過的路,就能記得清清楚楚,哪怕是晚上。
“上次出走那次,是我一個星期之前曾帶他去伊犁的親戚家,他就記住了到烏市后要在碾子溝坐車去伊犁?!瘪R存才說。
小龍在家時,會主動擦地、擦桌子,給父親泡杯茶。每到這時,馬存才夫婦都會表揚他,甚至跟他講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有趣事或辛苦。小龍也會很懂事地聽并附和幾句,那一刻讓馬存才感到很欣慰。可隨后,小龍就能找借口去扔垃圾的空,偷偷跑掉。
馬存才說,在他看來,小龍已經(jīng)成了“問題孩子”,希望有專門的封閉訓(xùn)練問題孩子的學(xué)校接受他,幫助他們扭轉(zhuǎn)孩子的人生路。
馬玉華哭著說:“究竟是什么讓我的孩子鬼迷心竅了?不要了算了……”
針對這一情況,記者咨詢了烏魯木齊幾位教育學(xué)、心理學(xué)及精神科方面的專家,雖然沒見到孩子不能做確切的判斷,但他們表示,小龍的確已經(jīng)到了迫切需要“治療”的狀態(tài),應(yīng)該盡快做心理或精神方面的會診。(來源:亞心網(wǎng) 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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