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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蕊生長在一個普通工人的家庭中,學習成績總是排在班級前幾名。夏蕊在家里除了吃飯、睡覺外,始終相伴的是做不完的練習題,她已經(jīng)習慣了超負荷的學習和考試成績名列前茅的喜悅。“一定要好好讀書,打敗其他人!”媽媽這句話一直是她拼命學習的動力。
夏蕊的父母單位不景氣,家里收入很少。她在班里學習最好,可是生活條件卻是最差的。有一次,學校組織春游活動,全班每個學生都要交180元費用,而夏蕊因家中拿不出這筆錢沒能參加。春游活動結束后,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惟獨夏蕊坐在一旁一聲不吭。那天她悄悄地哭著跑回家,向母親抱怨。
母親只上過小學,雖然她沒有多少文化,但為人處事卻一定要在“眾人之上”,對任何人決不甘拜下風。她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惹,即使是平常的一些小事,也不能觸犯她的利益。若是誰家不慎將板凳之類的東西放在路當中,她會過去伸腳一踢,將東西踢進旮旯;若是誰家晾曬的衣服無意擋了道,她會伸手一甩,也將衣服拽進了旮旯;有時候她的孩子欺負了別家的小孩,不等你去找,她已經(jīng)親自登門,叉著腰,當著家長的面,對著受欺負的小孩反咬一口大肆咆哮;就連與她朝夕相處生活在一起的丈夫,也時常在她的喝斥下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
母親告訴她:“一定要好好讀書,打敗其他人,將來出人頭地才能賺大錢,才能有高級的享受?!痹诖撕笳粋€星期里,夏蕊不與任何同學說話,敵視的情緒在她心里一點點滋生。
有一次,一個同學做練習題時有些問題不懂,跑到夏蕊家里請教。夏蕊對這個同學說:“對不起,我也不會做。”同學走后,夏蕊得意地對母親說:“我是故意不告訴她的,否則教會了她,以后考試她就可能超過我了?!蹦赣H大加贊賞,夸她有自我保護意識。
中考時,夏蕊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進重點高中。令人想不到的是,開學那天,夏蕊見到以前那個去自己家里請教做題的同學,考分比她差一大截,卻因交了高價學費也升入了這所學校,且與她同班。夏蕊憤怒了:我付出多少汗水和淚水才贏得今天這個位置,而你只是交錢就能與我平起平坐……開學幾個星期,抵觸情緒強烈的夏蕊表現(xiàn)異常。她覺得這太不公平了,怨恨與難以抑制的憤怒使她無法平靜。夏蕊每天陰著臉來上課,動不動就跟同學破口大罵。后來,她一頭埋進書本里,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孩子的成長是自小有意無意模仿大人的,也正因為如此,母親的言行潛移默化地將夏蕊的競爭意識引向了一種孤獨陰暗的錯誤方向,從此給她埋下了人生悲劇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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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蕊高中畢業(yè)后,考進了市里一所學院的計算機系?,F(xiàn)代大學生的生活是多彩而浪漫的,而對家境貧寒的夏蕊來說,校園生活確實是清苦的。為了她上大學,家長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債,每月各種生活開銷經(jīng)常讓她捉襟見肘。
每逢周末,當她看到或聽說同學結伴外出喝酒、蹦迪、打保齡,花錢如流水,她強烈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創(chuàng)。她認為自己受同學的冷落,是因為家里太窮。想到這里,淚水禁不住悄悄地流出來。
她苦悶、迷茫,甚至感到很無助。長久的心理自卑的壓抑,使她整天郁郁寡歡,心事重重,常常在宿舍里借酒澆愁。
夏蕊的異常情緒引起了同班同學李剛的注意,這個來自農(nóng)村的小伙子像大哥哥一樣關心她,經(jīng)常和她一起聊天,有一次還帶她去游泳。為了減輕她的經(jīng)濟負擔,李剛還幫她找了一家電腦城,倆人一起去打工,負責營銷電腦。
夏蕊從未接受過異性如此的關心和照顧,漸漸地,她對李剛萌生了一種朦朧的愛情??墒抢顒偛]有這樣的想法,在他心里倆人之間只是生活中知已的異性朋友而已。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對在情感上遭受挫折女孩的同情和憐憫。
在此期間,李剛曾用各種方式暗示甚至疏遠她。但是,從未遭遇過愛情的夏蕊,深深陷入了情感的沼澤不能自拔。對夏蕊來說,糾纏在心中的這堆“情感”亂麻,她已經(jīng)無法理順。隨著時間的推移,夏蕊內(nèi)心迸發(fā)出來的“愛情”讓李剛越來越難以抵擋……
“那是不可能的,看著你那樣痛苦,我只是不愿意你沉淪,才去幫助你的……”李剛的最后回答,像冬天里的一盆冷水。
連農(nóng)村來的同學都瞧不起自己,夏蕊覺得自己像乞丐一樣受到別人的憐憫,這深深刺痛了她。她不明白,大家為什么如此輕視她。放暑假前的周末,她對父母說,今年放假她不準備回來了,想利用這個假期打工多掙些錢。第二天早晨,夏蕊悄悄地離開了家,回到學校。然而,與父母一別,21歲的夏蕊再也沒能回來……
(三)
夏蕊回校后第三天的晚上,周圍的同學們都在忙著復習功課,準備迎接第二天的考試。然而,此時的夏蕊卻心情沮喪,食不甘味。她從校外買來一瓶白酒,然后一頭扎在宿舍的床上。一直躺到晚上8點多鐘,極度苦悶的夏蕊忽然端起酒杯,喝凈了杯子里的白酒。強烈的酒精刺激很快讓情緒消沉的夏蕊變得十分沖動,拿起宿舍桌上的電話胡亂拔打起來。
“喂,你不認識我。但是我現(xiàn)在心情很苦悶,你能幫幫我嗎?”
當晚,共有6名男子的手機接到夏蕊內(nèi)容相同的“情感呼救”電話,其中5人當即回絕或是掛斷,惟有一位“熱心”的人立刻表示愿意幫忙。
半小時后,處于酒醉狀態(tài)的夏蕊神情恍惚地離開宿舍,在一個公園門口與這個“幫助”她的“熱心”男人見了面,接著坐上他的紅色夏利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這個“熱心”的男子馮超是個生意人,靠承包工程賺了錢,置了房買了車。那天,他突然接到夏蕊“救助”的電話,一種驚喜、好奇甚至刺激頓時讓他萌生了要見見這個女孩的念頭。妻子當晚不在家,他于是開車去接她。開始,上了車的夏蕊借著酒勁與馮超東拉西扯地閑聊,馮超按照她隨意指點的地方開著車。夏蕊一遍又一遍地問:“人們?yōu)槭裁炊伎床黄鹞???/font>
閑聊中,馮超說起他的工程,說起他汽車、房子和掙錢的訣竅。聽到這兒,夏蕊突然說:“大哥,既然你是來幫我的,幫人幫到底,我現(xiàn)在生活上有些困難,你能不能借我兩萬塊錢?”
馮超一愣,說:“我現(xiàn)在手里沒有這么多錢?!毕娜镎f:“咱倆素不相識,半夜孤男寡女湊在一輛車里,說出去對你沒什么好處?!辈还荞T超怎么說沒錢,夏蕊仍是初衷不改地說:“我就是找你借,少一分都不行。要不然你就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如此的結局簡直讓馮超目瞪口呆,他害怕離婚。此時,極度的憤怒變成了極度恐慌,馮超不再說話而是把車朝一個偏僻黑暗的小路上開去。
黑暗中,馮超說:“我沒有錢……”夏蕊絲毫不肯退讓,而是堅持說要借兩萬元錢。這時,馮超悄悄地拿起一把刀藏在身后,然后把夏蕊引下車,繞到她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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